浙江省是好个地方，很多人都去过。浙江国土面积占全国1%，人口占了全国的3.8%，GDP占到全国将近8%。改革开放30多年来，浙江个例比较多。浙江省从1978年到去年底，GDP增长是3个亿。在中国奇迹里面，还有浙江奇迹。浙江省中小企业比较发达，浙江有独立法人的企业有190万家，各地工商户还有个50万户左右。

  改革开放30多年，浙江主要经济结构变化在全国来讲是比较超前的。产业结构在1978年的时候农业是37%，到2011年是4.8%左右，原来是农业大省。就业结构1978年80%的人种田，到2011年农村劳动力不到20%。城乡人口结构，根据人口普查农村人口是28.3%，城市人口是61.7%。这个人口调查导致浙江作为一个外来劳动力输入的地区，把这个人口分子做得太大，浙江全国打工人口达到1500万以上。第二个方面是浙江公益机构的演变。浙江比较顺应工业化的演变，改革开放以后，工业化过程演变成三个阶段。从1978年到1990年前后，浙江省重工业比重没有超过40%，基本上在37%到39%之间。那个阶段浙江的学者一般研究浙江发展模式是规模轻小加企业。从1990年到2000年加工企业的比重有所上升，达到46%。浙江发展模式是轻小加为主。产业集群占到65%到70%，这些都是农业，也是成片成块的。休闲产业、动漫都形成了相对集中的区块。

  本世纪以来浙江省的重工业比重明显开始上升，从2001年47%，2011年提升到58%到59%，跟全国比依然是偏低。90年代当时几任省政协领导一直在浙江工业化工业调整上不断有争论，到底浙江走台湾的发展道路呢，还是怎么样？从这个背景介绍当中，可以有几点结论：一是浙江经济结构演变也是战略性调整，具有鲜明的区域特点。在计划经济时期，在重工业有限增长战略主导下不得力，改革开放以后反而因祸得福，因为没有旧体制包袱，也不可能依赖国家的投资，反而是老百姓一马当先，特别是温州的老百姓，发展轻纺工业。二是工业化过程中轻纺工业之路符合工业化发展之路，特别是资本积累和技术水平相匹配。到现在为止，浙江工业化道路走的还是比较顺利。

  第三，现在看来结构调整过程当中有很多结构并不符合标准模型的现象，在中国制度背景下，在城乡二元经济结构背景下，现在结构扭曲也是相当明显的。一是农业劳动力下降到20%以下，但是农业比重只有4.7，农业生产力占全社会的比例不到1/4，这个差距比缺口要好得多。第二人均到了1万美元的情况下，浙江服务业水平一直在40%左右徘徊。这么多年省政府工作目标、省政府其他规划指标都实现了。在结构指标里面，服务业指标始终达不到要求。目前，面临着调整的选择及困惑。浙江最近几年一直强调四大，就是发展大产业，要打造大平台，必须要有大企业，有大企业以后才有大项目。浙江经济总量很大，我个人感觉是三低状况，利用低效果低价格，发挥低成本优势，占领世界低端市场。我们出口占GDP比重高达50%。目前整个结构，高新技术产品的比重远远低于广东和江苏，更不要说上海了。两端基本掌握在外商的手里。比如说嵊州领带，嵊州人赚了5%的工业利润，95%都被老外赚去了。终端的市场和原材料都来自于国外。现在浙江人均只有0.48亩土地，寸土寸金，房子价格现在非常高，于是出现了大量的投资。中央政府重视消费扩内需，消费的背后就是投资，到底实际性的政策在哪些方面刺激消费呢？投资率高达50%，从上到下都在抓投资。世界上哪一个发达国家投资会超过30%？投资这么高，背后肯定把消费挤得一塌糊涂。什么拓展消费扩内需，实际上是虚假的提法，它在政策层面上没有办法得到落实。

  针对虚假城市化和城市创新功能的薄弱，我国一直主张推进新型城市化，这个口号是好的。现在强调推动城乡发展一体化，表面听起来很好，但城市化没有完成，怎么能够形成城乡一体化呢？农民还要回去种田，这种情况下永远不可能在收入上进入城市一体化。目前阶段应该以城市化为重点带动城乡一体化。浙江省在80年代是产业结构调整，90年代是增长方式转变，最近是发展方式转变以及经济战略型调整，为什么成效不是很明显呢？中国发展太快了，三四十年走完了西方国家200年的旅程，但背后一套东西没有跟上。浙江的人力资本有比较优势，主要体现在价值观和行为方式，以及传统产业发展所形成的这种专用性的人力资源。温州人为什么做皮鞋？因为唐宋以来就做皮鞋。义乌为什么有商贸？也是同样道理。有人力资本的支持，在轻纺工业这个时期，生产出来的产品确实是比较有优势。现在海外的浙江人有120万人，光温州就有46万人在海外，所以才有温州模式。光靠这一点传统，到了今天就不行了。产业转型升级不是叫出来的，政策很重要，人力资本投资非常关键。

  此外，我觉得制度扭曲性是非常明显的。现在没有办法把浙江的民间资本和小企业集中起来办大事。银行本来是解决这些问题的，但它没有解决，还有土地市场也是分割的等等。浙江的未来发展，要推进产业结构调整，第一就是深化体制改革，第二个还是实实在在地做长远的投资，特别是教育的投资，从基础教育一直到高等教育。